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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后设散文 - 与现任女友chatting“初恋”

  作者:水东

  “这样作是行不通的,……你怎么可能用化学和物理的法则来解释像初恋这
么重要的生物现象?”							
			──爱因斯坦

  Catherine: 		11:11:00
  你干嘛?

  Gordon:			11:11:25
  还在写那篇有关初恋的后设散文。

  Catherine: 		11:11:59
  原来在想别人。

  Gordon:			11:12:11
  不是在想别人,是在写别人。想和写是不一样的。以前哲学家说:“我思故
我在”,现在文学家说:“我写故我在”。想和写是不同的。

  Catherine: 		11:13:10
  反正什么都有你说的。

  Gordon:			11:17:06
  其实我想写的不是我的初恋故事,而是“初恋是如何被书写的?”换句话说,
是“别人怎么写初恋?”,或是“我怎样写这篇初恋?”。

  Catherine: 		11:25:46
  没有故事好写的人就只好玩“后设”?

  Gordon:			12:08:58
  这也是一种可能吧!:-) 但也有可能是阅读/写作的选择/对抗。

  Catherine: 		12:10:21
  你在双手互搏。

  Gordon:			12:23:56
  这是初恋书写的“诠释学循环”。作了一些初恋研究后,我发现有一种初恋
的三角关系:

  Catherine: 		12:51:17
  从“双手互搏”变成“三角恋爱”……

  Gordon:			1:08:39
  有很多方式来分析解读这种三角关系。举例来说:
  (1)	对作家而言:作者可能根据他们自身的初恋经验写初恋,也可能根据他
们对初恋的想像来写作(而初恋想像来自初恋阅读),更可能针对读者对初恋
(书写)的预期而采取写作策略。
  (2)	就读者而言:初恋的书写方式不仅可能造成我们对初恋的期待,甚至影
响了我们“未来”的初恋经验。至于初恋阅读的满足感则来自初恋预期和初恋经
验的综合。在这个三角循环里,起点往往成为终点,终点成为起点。

  Catherine: 		1:37:38
  比高中数学里的三角习题还复杂。

  Gordon:			1:38:23
  当初恋书写、初恋想像和初恋经验在读者与作者之间不断正反循环多次后
(像在洗衣机里冲洗搅拌),初恋的“套路”便产生了。下面的这段描述可以算
是初恋故事的“降龙十八掌”:
  “初恋是甜蜜的,同时初恋又是痛苦的。每个人都有过初恋……。虽然初恋
的对象最终普遍消失,但会成为一段美好的回忆,藏在每个人的内心深处,无法
忘怀。”
  http://article.hongxiu.com/a/2005-11-28/981392.shtml

  Catherine: 		1:46:35
  我想到林清玄。他说他初恋快乐时连自己的名字都想不起来,但后来失恋痛
苦到眉毛掉下来了,活像只猫头鹰,只好躲到山里不敢见人。

  Gordon:			1:49:21
  的确是很“戏剧性”。戏剧性是吸引人的元素,就像好莱坞常讲的:
“Everybody likes a good story”。

  Catherine: 		1:52:07
  可是不见得每个人的初恋都是这样啊。初恋的经验很难界定,是第一次喜欢
一个人呢?还是第一次印象深刻的?单恋算不算呢?像我就觉得我的初恋……乏
善可陈。

  Gordon:			1:53:58
  所谓的“乏善可陈”其中就隐含了对“怎样是精彩的初恋故事”的期待,也
就是前面的诠释学三角。

  Catherine: 		2:10:27
  文学史上最有名的代表作应该是“罗密欧与茱丽叶”了,再没有比他们更
“轰轰烈烈”的初恋了。

  Gordon:			2:11:36
  再没有他们更轰轰烈烈的初恋书写──除了白蛇传以外。 :-) 莎士比亚是
初恋书写游戏规则“原型”奠基者之一。如果你在网上阅读一些中文创作,往往
可以发现创作者对这个游戏规则的自觉程度,譬如说这个初恋故事的网站:
http://www.zgushi.cn/qggs/20/21/
  这里面有33个故事。单单从标题来分析,我们可以根据作者对初恋写作游戏
规则的自觉程度分成两类:
  第一类:
  “我曾经那样爱过你”
  “爱的单纯”
  “初恋故事”
  “难忘──初恋故事”
  “不堪回首的初恋”
  “男孩和女孩(一个真实的故事)”
  这类故事基本上是单向的“初恋经验”→“初恋书写”,虽然作者也许是诚
心诚意地写作。

  Catherine: 		2:47:33
  “男孩和女孩(一个真实的故事)”,难道别人的故事就不真实吗?

  Gordon:			2:49:01
  这个作者认为他人故事虚假,强调自己的“真实”,但他并不了解“凡有言
说,即是虚妄”。如果他把标题改为“一个虚构的故事”,那么也许可归入第三
类──后设另类。
  第二类:
  “难忘初恋我抛夫弃女和他私奔”
  “初恋男友在我婚期迫近时回来”
  “和迟到十年的初恋发生一夜情”
  “初恋的保险套”
  “我的初恋结束在血光中”
  这类文章的标题之所以会引起我们的注意,是因为他们或多或少地玩弄、或
强化、或颠覆了初恋元素的安排。初恋对象消失了,如今却回来了,且和现在/
现实产生了冲突;恋爱与婚姻之间的选择;初恋的“纯情”、“理想性”和性欲
之间的对比;初恋的甜蜜和(无害的)痛苦竟演变成血腥收场。……这一组的作
者对初恋书写的三角关系以及作者/读者间的相对期望有著较高的自觉,换言之,
“操作”的痕迹较深。

  Catherine: 		3:19:17
  我们怎么知道这些初恋故事是真是假?

  Gordon:			3:20:11
  假到真时真亦假?欢迎加入后设游戏的行列!其实我相信前面所提到的初恋
故事的套路,是有它的实证基础。海南“东方女性”杂志的“中国人的初恋调
查”,得到下列的统计结果:
  (1)	大部分人一生都会发生一次以上抛弃别人或被抛弃的事件。

  Catherine: 		3:23:25
  “蓝与黑”里说:“人一生中恋爱一次是幸福的,不幸的我比一次多了一
次。”

  Gordon:			3:25:29
  (2)	初恋结果,有90.65%失败。
  (3)	75%的人仍然难忘旧情。

  Catherine: 		3:29:48
  这样看来,初恋故事的套路是有根据的,它符合大部分人初恋的模式,所以
让人“心有戚戚焉”。

  Gordon:			3:31:09
  但反过来说,有人连“初恋经验”是否真实都怀疑。他们认为所谓“罗曼蒂
克的爱”(Romantic Love)的观念其实是被建构出来的。换言之,是被发明出
来的。所谓“一见钟情”,那种天雷勾动地火挡不住的感觉,对这种经验的描述
其实是在800多年前中世纪的欧洲才产生,如今它散播全世界。其实这种爱的放
电是混淆了“性吸引力”、“适偶性”(择偶)和“熟悉度”所致。详细分析和
参考书目请见:http://www.tc.nmu.edu/~pankx032/RLT-WEB.html

  Catherine: 		3:45:23
  我看你是“我疑故我在”,什么都不相信。

  Gordon:			3:46:56
  老实说我们的确不知道真实是什么,我们甚至有可能只是在一个虚拟的“宇
宙文本”里扮演不自觉的角色游戏……。回到初恋吧!在作过田野调查后,不妨
来点科学。Eharmony.com 有个爱的实验室,雇用科学家对“爱情”进行科学分
析,对恋爱中的人作脑部断层分析(FMRI)。

  Catherine: 		3:50:23
  如果电视节目有初恋的 Reality Show 就好了,一定很有趣。

  Gordon:			3:51:09
  他们发现恋爱中人的脑部现象和嗑药或酗酒的人是一样的,基本上是一种
“骇”(High)。

  Catherine: 		3:52:01
  难怪有些人乐此不疲地谈恋爱,只是 Withdraw 时很痛苦就是了。

  Gordon:			3:52:57
  但是科学家也发现爱的吸引力和“个人历史”有密切关系──父母会影响我
们,学校系统、电视、特殊时空、每本读过的书、每部为之落泪的电影……等等,
都会为我们对未来真命天子的选择铺路。
http://www.knownews.com/news/2007/aug/20/scientist-seeking-brains-form
ula-love/

  Catherine: 		4:21:19
  You are what you read.

  Gordon:			4:32:03
  这也就是为什么好莱坞乐此不疲地制造爱情秘思。它是造梦工厂,也是造爱
机器。

  Catherine: 		4:40:58
  所以我们要选择阅读策略和写作策略。

  Gordon:			4:43:31
  还有恋爱策略──如果可能的话。 :-) 很多有关初恋的“佳句摘录”似乎
暗示了男女之间初恋“策略”的不同(或雷同?):
  	“男人总希望是女人的初爱,女人则希望是男人最后的恋情。”──王
尔德
  	“女人的快乐始自初恋,也结束于初恋。”──萧伯纳
  “每个男人一生中有两次真正快乐的时刻:当他第一次遇到他的爱。当他离
开最后一个爱。”── Henry Louis Mencken
  	“初恋是未来的防疫针。”──Honore de Balzac
  “我们总是认为我们第一次的爱是最后一次,最后(这)一次(现任女友)才
是第一次。” 
  ─水东
  Catherine: 		5:04:37
  好啦好啦,我的爱的专家爱因斯坦,别再自说自话了,晚上想吃什么?

  Gordon:			5:5:00
  嗯,有这种老婆真幸福…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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